呵。闻寒扬扬眉,好脾气地看向他:“那你现在?统计下。”
“没什么好统——”季昭说到一半,撞进闻寒泠泠眼?波,不知怎么回事,还真认真思索统计起来——“小时候的算吗?”
“十二岁以后?。”闻寒答。
那没什么好统计的,季昭含糊给了个数字:“手指头数得过来。”
“一只手还是两只手?”闻寒不容他这?样含糊。
季昭不情愿地低声?开口:“一只。”
“数字比三大还是比三小?”
“小。”
闻寒勾了勾唇,笑容都在?脸上了,听见他开口:“哥哥你别问了,除了你,我只抱过一个人。”
闻寒的笑容僵住了:“谁?”
问完,他察觉自?己语气格外生硬,刻意放缓语调:“是谁啊?你那个……有「渴肤症」的舍友吗?”
啊……险些忘了还有这?回事。季昭僵了僵,点了头。
甚好。闻寒那僵住的笑依然挂在?脸上,太牵强,都不自?然了:“既然是病友,昭昭介绍我认识一下。”
“不用了。”季昭垂下头去,语气低沉,“庄云哥哥已经走了。”
这?下闻寒不必笑了:“抱歉,昭昭。”
“没关系。”季昭轻声?答了句。
“那……”闻寒不自?在?地紧了紧手上的筷子,“那位……「庄云哥哥」的事,能跟我说说吗?”
庄云这?名字陌生,从前他竟未听他提过一次。
而“哥哥”这?称谓,又挑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对不起,哥哥。”季昭用泛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说。”
云哥三年前死于心衰,他走时不停说冷,很冷,他们?在?场每个人,都给了他拥抱,他还是一直发抖……
“没关系。”闻寒牵起嘴角,笑得温和大气,“没关系。”
一定是白天睡多了,夜里,闻寒怎么也睡不着。
听见季昭呼吸均匀,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床,动作有些僵沉地坐起来,披上外套,在?季昭床边借着月色静静看了他两眼?,放轻手脚,走出门去。
明月如钩高悬,在?地面?上洒下一层寡淡的清辉。
闻寒迈出宿舍楼,踏进清辉里,像踏进一条清寂的河流。
他在?河水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么,在?3号楼上了岸,缓慢走上二楼,停在?游戏室门外。
上次借的钥匙还没还,正在?他外套兜里。
他开了门,又开了盏灯,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游戏机,在?一台粉色抓娃娃机前停下来。
那晚他陪季昭玩过。
季昭似乎看中里头一只月亮玩偶,屡败屡试,夹了很多次,最后?气红了脸不了了之。
闻寒唇角勾了勾,又放下来,手握上操纵杆,移动不锈钢爪子对准了月亮,神色专注按下按钮。
季昭循着灯光找来时,爪子正抓起一只月亮,往出口运输,看上去,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