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同姓呀!”季昭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动作太急,头有些晕,身子晃了晃,他又慌忙坐下。

纪宇握紧手里笔刷,紧张地看着他,见他没什么事,又松了手,继续整理。

至于季昭说的“同姓”,他未置一词。

季昭姓纪的时候,他还姓着季。为拨乱反正,把那个姓氏还给他,他自己坚持改了名字。

所以,他们从来不曾同姓。

季昭却很高兴,自觉与纪宇十分投缘,但他到底折腾一天,脑震荡外加失了不少血,身体不由一阵困乏。

床上有现成的床垫,长了手不停在召唤他。

他放弃挣扎躺下来,闭上眼睛前,不忘叮嘱纪宇:“宇哥,等会儿我请你吃饭。”

纪宇还没回答,他呼吸已经均匀。

纪宇愣了会儿,有些摸不准他是睡了还是晕了。因为不放心,他起身走到他床前,试探着推了推他,叫了声:“季昭?”

“嗯。”季昭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纪宇这才安心。

他退回自己桌前,没再继续收拾,有些疲惫似的坐下来,望着虚空发呆。

呆坐了有一会儿,他瞥了一眼季昭,站起来,轻手轻脚打开房间内的制式衣柜,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条薄被。

被子放久了,散发着淡淡霉味,他凑近闻了闻,皱皱眉又放回去。

放回去片刻,他再次伸手把被子拿出来,抱到自己床上,把自己那一床抱走,打开,盖到季昭身上……

季昭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他下意识推掉自己耳后的处理器,世界瞬间安静。

要说听障有什么值得健全人羡慕,也就是这一点了:他想安静时,谁也别想吵到他。

只可惜,他屏蔽不了自己肚子里的喧闹。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把耳蜗重新戴好,适应了下光线,才见纪宇面向阳台,背对室内,正在专心画画。

季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发觉已经下午六点。

难怪会饿。

“纪宇哥,去吃饭吧?”他出声打断纪宇。

手中笔刷一偏,纪宇回过头来,见季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画布。

画的只是个概念稿,又还没完成,他下意识想遮住,见季昭眼神专注,又迟疑了下。

“喜欢吗?”他问。

近一米宽的画布上,用丙烯颜料画着福利院的全景,色彩轻淡,笔触细腻,构图和谐。

“这里就是纪老师要造的图书馆吗?”季昭指了指画面中间乳白色的一团。

“不是我造。”纪宇下意识看向他:是你造。

“说错了。”季昭笑笑,“是您要设计的。”

纪宇这次没再开口。

“喜欢。”季昭看着画布上的蛋形建筑,肯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