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头愣脑坐了好一会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吞噬了精气神,眼里都没光了。

“昭昭……”

闻寒心疼坏了:小傻瓜是真以为自己错过了高考啊,眼圈都红了。

他担忧地观察着他,怕他会承受不住刺激头疼乃至晕倒,但——他只是自闭了一会儿,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没关系,我还可以复读!”

……闻寒欲言又止张了张口,最终模棱两可打了行字:【不急,先养好身体。】

“嗯!”季昭抹了把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复读还有时间,季昭把大部分精力先且放在复健上,肋骨刚愈合,就迫不及待开始训练。

整间宽阔的康复室,就属他运动最配合,最卖力,最百折不屈。

数不清第几回看他摔倒,季母眼眶发酸,忍不住背过身。

闻寒还看着,看他孩子一样,重学爬、站、走路,努力掌控躯干四肢。

失败也会沮丧,但总会笑着爬起。

半月过去,他已经能扶着助行器独自走十来米远。

走出去,却回不来了。

闻寒站在原地等,见他撑着助行器快要站不稳,委屈巴巴叫他“哥哥”,才勾勾唇,推着轮椅过去。

“谢谢,哥哥。”

闻寒拿手帕帮他擦了擦额头和颈后的汗,不等他拒绝就又收回去,推他往病房走。

身为艺人,闻寒出门习惯性戴了口罩和帽子,饶是如此,一路上,仍许多人看他——看他,也看季昭。

闻寒低头看了轮椅上的季昭一眼,有些后悔。

后悔给他剪了短发,他没想到短发下,他五官会更加突出。

季昭眉弓饱满,鼻梁挺直,面孔立体深邃,是极英气的长相,那双得天独钟的桃花眼,又给他添了一层毫不违和的精致漂亮,外加他这段时间几乎未见阳光,裸露在外的肌肤如上等瓷,胎匀质净,莹白通透……

闻寒忽然顿住脚。

季昭不明所以,抬头向他看去,桃花眼莹润,眼下肌肤隐隐带着层运动过后的薄粉。

“哥哥?”他刚开口,头上被扣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把他整张脸都快遮住。

季昭正了正帽檐:“我不怕晒,哥哥。”

“戴着。”闻寒居高临下,把帽子又往下压了压。

季昭没听见他声音,但从他动作也明白他的意思,没抵抗,乖乖道了谢,又念了句“哥哥真好”——要抓紧一切机会拍哥哥的彩虹屁,让他浸泡在甜甜的彩虹泡泡里,让他再也习惯不了狗男人的冷言冷语!

十八岁的他嘴有这么甜?闻寒失笑。

和二十八岁的他比起来,简直是两极——结婚三年,他待他尊敬有余,主动亲密……却从来不多。甚至气球上的“老婆”两字,是他第一次这样被他称呼。

他一定不知道他等这两个字等了多久。

更可恨的是,他才等到,他就忘了个干净……

被闻寒送回病房后,季昭坚持要他离开。

“我很好,哥哥你、不用、老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