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言修长的手指点点他身旁的那朵小野花,勾起唇,笑得很戏谑:“对着它来。”
薛笑:“…………”
他慢吞吞重新看向手中的剧本,又慢吞吞仰起头,眼巴巴瞅向沈亭言。
沈亭言吸了口烟,优哉游哉地等着,一副做好准备看戏的模样。
薛笑的耳朵更热了,热得好像能滴出血。
他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看向那朵无辜的小野花。
酝酿了下情绪,他小声逼逼道:“……所以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小野花被热风吹得摇摆了两下,好像在嘲笑地说:“是呀是呀!”
薛笑手中的剧本被抽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沈亭言看到那剧本上记得满满的笔记时,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让他惊讶的是那端正漂亮的字体,落笔之人过去绝对没少练字,而现在娱乐圈里除了老一辈艺人,已经鲜少有人会花时间去这样自我修养了。
沈亭言又看了薛笑一眼,后者忐忑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晃动着水光,好像在他面前总是这么紧张。
……不对。
在台上的时候,即使面对着他,这个家伙也曾有那么一刻,专注到了冷静。
在那短短的瞬间,沈亭言看到了某种从缝隙里透露出来的锋芒。
他轻吐出烟,扫了扫这简单的剧本就问:“你刚才演的就是这个暴脾气男人?你身边的暴脾气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
薛笑想了想,抿唇摇摇头。
“他们吵架时语速都像你刚才那样不疾不缓,咬字清晰,跟表演话剧似的?”
薛笑憋红着脸摇摇头。
“这种人在这种时候情绪能这么平稳?态度还带点儿娇?”
娇……
薛笑涨红脸摇摇头。
沈亭言放下剧本,重新看向薛笑:“你——”
薛笑羞愧地低着头。
除了从黑发里冒出来的耳朵尖,就连那修长柔韧的后脖颈也红了个透,粉红粉红的,是桃花一样的颜色。
这家伙就这样默默蹲坐在原地任他批,一句话都不吭声,从沈亭言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脸颊上那一点点鼓出来的婴儿肥,莫名有种委委屈屈的感觉。
可就连那委屈巴巴的婴儿肥,此刻也是绯色的。
夏季的热风拂过,哗啦啦一阵,带来不知名的甜甜花香。
那股花香或许来自远方,又或许就来自于近在咫尺的,那朵倚在墙角边的小野花。
沈亭言顿了顿,突然不想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轻笑了声,道:“薛笑。”
“这么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