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东方朔等署名发表,那文章便与开宗立派的汲公毫无关联,充其量不过是能创死人的同人二创而已。这自然是对中大夫的体恤,只不过体恤中又自然而然的夹杂着刘家皇帝一贯不做人的甩锅专制。虽然知道东方朔朱买臣等多半会因此而大受封赏,中大夫依旧是心情复杂:

“陛下盛恩。”

他停了一停,还是无法从容面对,只能转移话题:

“陛下,臣十数日前曾托太中大夫东方朔陈奏,所议之教授数学一事,不知可否施行呢?”

皇帝的脸色变得肃然了:如若十几日前,对帛书的种种推测还仅仅只限于猜想;那么自方士炼出钢铁以后,它便无可争议的展示了匪夷所思的效力——如果一道题目都能有这样点石成金的妙用,那么学通了帛书的精华奥妙之后,又能臻至何等境界?

这“数学”不学能行么?

但正因为这帛书至关紧要,皇帝才不得不谨慎以对,小心处置可能的风波。他沉吟片刻,徐徐道:

“教授数学倒并不为难,但教授还在其次,即使学有所成,总该给一条可靠的前途才是。”

如若仅仅是上林苑中选择一二近臣子弟教授这数理之学,还只能算是皇帝无伤大雅的心血来潮,但要广泛召集勋贵后裔教学,这意义便迥然不同,等同于直接向盘踞大汉数十年之久的经义开战,如此天翻地覆的壮举,纵以皇帝的英睿,一时也难下决断。

天子又道:“再有,即使这帛书‘数学’奥妙无穷,总得徐徐图之,让朝中见识到数学的大用,方可推行。”

汲公垂手道:

“是。”

徐徐图之当然是治国的至理,但朝堂上的事情,大半是拖着拖着便不了了之。为了坚定至尊的心意,中大夫沉吟片刻,决定给皇帝一个永不能忘却的数学震撼。

当然,中大夫深谙皇帝的心理,再没有说什么经世致用的大道理,甚至没有提及帛书惊人的实用利益,他只简单上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