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立刻把人带过来!”

他冷声下令,拂袖而去。只是抬脚跨过宣室殿门槛之时,动作却似乎有些不可查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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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口气如此峻厉,下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过三刻钟的功夫,丁义便被两个大力的宦官连拖带拽,硬生生扯着狂奔了七八里地,满头大汗的跪伏于宣室殿台阶之下,犹自喘气连连。

皇帝似乎不打算赐给这个小臣入宣室殿觐见的荣幸,只是命人在台阶上设了个软榻,自己盘膝高距于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丁义颤抖的后脑勺。

如此静默片刻之后,眼见压力已经给足,皇帝终于冷冷开口:

“听说你与李少君交好,想来他传授了你不少方术。”

丁义不由微微一颤:他与李少君的确是相知莫逆、托妻献子的知己好友;李少君病重垂危之时,还特意将他请入家中,传授了几个绝密的丹方,说他迟钝愚鲁,实在不是当重臣的材料;但以此为立身之本,富贵也唾手可得。

……但听皇帝这个口气,这哪里是富贵唾手可得,这是三族的人头唾手可得吧?

丁义胆战心惊,一面拼命回忆李少君哪里得罪了皇帝,一面颤巍巍点头。却听皇帝漠然问询:

“那么,李少君点丹砂为黄金的本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了?”

丁议郎额头的汗渗得更多了:李少君临死时倒真给过他几粒丹砂,口授过点金的秘方,但也嘱咐他要谨慎珍藏,不可妄示于人,尤其不能在皇帝面前展示。但现在至尊这样的声色俱厉,难道自己还真能硬顶下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