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辛辛苦苦攒了二十几年的家底,被好大儿三场大战霍霍得干干净净,大唐承亡隋乱离之后,即使再如何休养生息,又能积蓄多少呢?
皇帝皱一皱眉,神色忽然放松了下去:“既然如此,朕便向魏卿做个保证吧。”
李二陛下陛下负手踱步,面色却渐渐平静,再无焦虑之色;他伸手一指房玄龄房相公,竟露出了微笑:“房相公已经在长安城外勘查了多块荒地,预备修建十余栋与禁中太仓大小相仿的仓库,储备各地的粮食布帛。朕可以与魏卿立一个约定,如若这十余栋仓库没有尽数储满,便绝不会出兵高句丽。如何?”
他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自然,朕绝不会竭泽而渔,胡乱加征税赋。”
魏征叉手俯身,不觉愕然。禁中的太仓是国家最大也最主要的仓库,几乎可以存下每年上缴赋税财物的三分之一。而今要新修十余个仓库,还要一一尽数填满,那岂不是,那岂不是要将收纳的赋税翻上七八倍有余?
这样恐怖惊人的数字,即使以当年隋文帝的敛财有术,那也望尘莫及吧?
——魏大夫的目光还是被过往的经验局限了。大概穷极他一生的想象力,都想不出会有国家强盛到赋税充溢无处存放,财政丰沛到能让官吏们数钱数出痉挛抽搐……
如此迟疑犹豫之后,魏大夫终于撩开衣摆,恭敬拜了下去:
“臣谨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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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宫人将诸位重臣送出花园之后,皇帝屏退了仆从,独自一人在小径之上徘徊,手中犹自把玩着酒盏。
在读过《风疾论》后,李二陛下节制己身,已经很少饮酒食肉。但今日心绪起伏,如鼎如沸,实在不能不稍稍饮酒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