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仍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什么?”

李建成流泪叩首,泣不成声:

“臣忘恩负义,心怀邪谋,与齐王朋比为奸,肆行不法,狂悖忤逆,不可胜数;臣被齐王所惑,渐生豺狼之性,竟于御前构陷骨肉、侮蔑忠良,乃至于觊觎军权,预谋篡逆!臣罪逆滔天,种种恶行,尽在不赦,只求陛下赐臣一死,以赎臣十恶之罪于万一,臣于九泉,犹感天恩!”

说罢,他匍匐于地,嚎啕大哭。

皇帝缓缓张大了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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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傻了,裴寂傻了,自萧瑀陈叔达至宇文士及颜师古一众大臣都傻了。

……他们莫不是听错了太子的意思?

说实话,以御舟上这十数位公卿学士的阅历见识,即使秦王真的提着太子头颅上船逼父亲退位,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惊讶。毕竟数十年宦海沉浮,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但今天这世面吧,那确实没怎么见过。

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子负隅顽抗也罢,俯首求饶也罢,那还都在常理之内;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一波自曝,顺手还要将齐王也一起带走?

您是生怕秦王弑兄,师出无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