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第一回 单独到这蒸汽机试验区来,只是来静心的。
对曜初来说,这世上有的累有两种。
一种是片状而短暂的,比如某一天的奏疏忽然特别多,或是出了紧急事,需要她召集属臣们立刻议事处置。可以说一日忙得没有一点空闲,思维与精神都像是一只陀螺,被‘朝政’这个鞭子抽着一直转。
但这种累还是能缓解的,好好睡一觉亦或去妹妹府上走一走——每回看到太平那种恣意的快活劲儿,曜初就觉得放松了许多。
然而还有一种累是长久而隐形的。都无需曜初自己去想比喻,这种累正是她之前的长辈帝王们,她的祖父、父亲、母亲都体会过并会如实告知下一任皇帝的【临渊驾朽】。
偌大家国,真是不知哪里就会出一点问题,容不得人松一口气升起垂衣拱手而治的心思。
只是战战兢兢。
“机器大了,总会出问题的,不是这儿不够好,就是那有待改进。”
几年前,曜初又有一回觉得深深倦乏。
而那时姨母偏又随驾西巡不在洛阳。
她独自闭目养神时,忽然就想起了城建署内,日复一日守着那或许几十年都没有什么成果的蒸汽机研究员。
曜初就来城建署走了一趟。
陈稳第一回 单独见皇储时,自然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距离皇储上回跟着大司徒过来,已经过了大半年,她却并没有什么飞跃性的进步可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