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朝廷每年铸币投入民间流动,是要绞尽脑汁才能不赔钱,或者说少赔点。
姜握直接点名:“周署令,报一报今岁铸币的耗用。”
铸币署的署令,连忙翻开带来的公文,开始迅速报数据。
旁边的经济学院学生,也都在飞速的记录和验算。
其实姜握从前只是宰相之一的时候,她对公文的喜好尚不能明显影响到所有署衙。
可如今她做大司徒都已经九年。她偏好的公文形式,就渐渐变成各署衙更多使用的形式。更重要的是,皇帝明显也更看重此等公文——
少浮词陈调,多简洁之语,更要多具体的实例和数据。
于是铸币署也完全不绕什么弯子,开始直接汇报铸币的成本:
“鼓铸钱币,铸一钱的成本大抵如下:需运铜、铁,矿悉在外地;另有物料火工之费;若稍加工铁钱牙样,则费一钱之用,始能成一钱”。[1]
也就是说,花一个铜钱的成本,才能铸造一个铜钱。
其实就算‘无利润’,还都多亏了这些年冶炼技术有所进步,才能达到铸币基本持平,之前基本都是亏本的!
姜握倒也不意外:之前她研究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就看过苏辙所作的《与王介甫论青苗盐法铸钱利害》,里面就明确写过,官钱‘大率无利’。
到了后来,更是拉胯成了‘坑冶尽废,每铸钱一千,需用本钱一千四百’。[1]。
姜握还在想宋朝,就听库狄琚开口了:“不对,若花一钱造一钱,朝廷还是赔本的。”
她开口说完,铸币署的署令一愣:“库狄尚书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