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看来,她并非为李唐而做。
不过,虽然这样问,王神玉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果然,姜沃转头认真答道:“我是为大唐做的,不是为李唐做的。”
不,其实说大唐也不甚准确,应该说是,二凤皇帝曾经说过的‘华夏衣冠’。
王神玉想起了很多事:从火药到占城稻,从水泥到玻璃,从资考授官到检田括户,从纸张到报纸……
他忽然一声长叹。
其叹息之意,倒是让姜沃都怔了一下,开口询问:“王相?”
姜沃记得,上一次王神玉看起来这么痛苦,还是,哦,还是永徽年间,还是皇后的王鸣珂听母家瞎指挥,死活不肯去参加亲蚕礼,结果先帝点了时任司农寺正卿的王神玉去代皇后行亲蚕礼。
给王神玉痛苦坏了。
那这次,他这般神情……
姜沃就听王神玉悲痛道:“我是想到了,今岁之后我还不能致仕,就不免悲从中来。”
他话音落下,姜沃不免笑了。
春光漫漫。
姜沃敛袖,诚然道:“多谢王相。”
自先帝去后,天后便不忍独居曾经帝后一同住的贞观殿。天后命人将贞观殿闭锁,从此后除了洒扫的宫人,再不许人入内。
天后自己搬到了东边的同明殿中。
三月一日,是夜。
同明殿灯烛彻夜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