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曜初的加封礼后,媚娘忽有所感,邀姜沃一起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她们最初见面的院落。
“当年,这株梧桐树还很细呢。”媚娘拍着院中一株高大的梧桐树。
“今日我见你手持册书,走向曜初,不免想起,当年你双手捧着装有皇后琮玺的匣盒。”
经过勋徽执事、经过殿前无数林立的命妇,走向她。
“年后,刘相辞去了掌十六府卫之任。”
姜沃颔首。
一来,岁月不饶人,过了年后,刘相在时人眼中就是七十九岁(虚岁)了。再让他老人家兼任尚书左仆射和十六府卫统领之责,也确实是担子太重了。
二来,刘仁轨自己提出了此事:在经过几年天后摄政的日子,在确定了陛下的遗诏之意后,刘仁轨也觉得自己可以放下十六府卫之兵权了。
需知,他最开始从辽东迫不及待赶回京城,也是怕皇后重蹈‘吕氏之过’。
此时,媚娘也想起了这件事。
她在梧桐树下,对姜沃笑道:“刘相提醒的没错,我必以吕氏败祸为谏。”
媚娘想,她当然会吸取吕后的经验和教训,不要身死道消,连在乎的人也都不能再保全。
如今,摄政已稳,政令通达。也到了该经营军权的时候了。
这些年,她也挑中了不少人。
姜沃开口道:“其实这次归朝后,能任中书令,也是我心之所愿。”
如当年初见一般的树影斑驳下,媚娘望着她。
这也是一双媚娘太熟悉的眼睛,离离如星辰。亦如同无数个她批奏疏至深夜时,从窗中望见的,那枚永远陪伴她的明月。
媚娘其实心中已然明白姜沃的意思,但媚娘要姜沃亲口说出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