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到了许多。
其中不少皇亲都在好奇打量安定公主的驸马,有些则直接上前与他搭话。毕竟这位深居简出的,除了宫宴上几乎见不到人。
许多皇亲贵戚,到现在也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兴师动众选了这样一位驸马。
而裴行俭看到唐驸马,不由就想起,年前皇帝将他们几位宰相诏入紫宸宫,说起遗诏之事。
果然,皇帝的所有举动都不是一夕之念。
或许,远在定下这位驸马之前,皇帝就已经有了布局的打算。也正如,远在这份遗诏之前,皇帝应当就决定了,是由天后来做未来政治主导。
而听到那份遗诏,终于确定了皇帝的心意,确认了一旦皇帝不在了,天后才是权力的最高掌握者,拥有最高级别的决断权,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裴行俭无法瞒过自己,当时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然后他又不由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比起礼法中更正统的‘太子监国’,他实际上已经偏向了‘天后摄政’?
因夫人是城建署的署令,裴行俭曾经近距离去看过一次修路。
混凝土路,是由模子卡出来的,方方正正的模子里倒上未凝固的混凝土,然后一块块向前修去。
最终成为一条平平整整的路。
路与人心仿佛。
他们对于天后的信心,也是在一件一件的朝政大事,军国大事上积累起来的。
无论是当年不计较刘仁轨的‘吕后谏言’,依旧拜相重用,还是不论王方翼是先废后王氏的堂兄,依旧重用其为封疆大吏保辽东,亦或是最出乎意料的,选调文成公主守卫吐谷浑之事……
都证明了天后的摄政水准。
也向朝堂证明了,陛下择天后摄政,并非从前李义琰、李敬玄等人曾言道的‘因情废公,有私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