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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巡按归来,官职如何安排?”

媚娘顿了顿:“陛下若还虑着弘儿……”

皇帝摆手:“罢了。”

他拿起桌上的纸,看到这竹纸,他就不免想起方才曜初说的那番话,更想起年后户部的奏报:检田括户事以来,各道十多万户流民以土地,朝延亦增收百万缗税收。[1]

“姜卿原本就是宰相,若无‘病’,三年前就该任尚书左仆射的。”

“如今巡牧四方,为朝廷行过检田括户事后归朝,若不能再次拜相,反倒是职不如前,岂不令朝中有心为国之人心寒?”

检田括户事带来的国库之丰,是明摆着的。巡按使在其中担着的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

若没有风险,朝廷何必调兵去江南西道。并且很多朝臣都以为姜侯后来出海,并非去巡察辽东以及属国,而是去低调度日避风头去了。

就她搞出来的这检田括户事,走到哪儿不是世家的仇人啊。

倒是海外没有被她‘祸害’过,还更安全点。

朝臣们都有眼睛,若身冒此险有如此之功,不得赏不得职,反被再次被猜忌闲置……那只怕再有朝臣想出改革之策,都不愿说,更不愿去做了。

春末,天气渐热。

阳光开始从春日喜人的明媚,变成有些令人心烦的过于热烈。

这样的天气,原是不令人喜欢的,然而裴行俭却见王神玉神清气爽,难掩欢欣的进了尚书省——

跟以往进入尚书省,就像进刑部大牢一样不痛快的样子决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