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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王神玉不等刘仁轨回答,直接就往下问去:“寒衣假在即,只需前后再加几日休沐,我便能往洪州来回一趟,这又与刘相什么相干?”

“刘相竟然向天后道不可?!”

对旁人来说,断人财路是大仇,对王神玉来说,阻人休沐会友,才是大仇。

刘仁轨放下了手中笔,严肃认真道:“缘故我在天后跟前禀的很清楚了——王相自己也必清楚。”

“宰辅岂能轻易离朝。”

“若前几年也罢了,如今中书令只有王相一人,怎么能不在朝中,若有诏令何为?”

王神玉微微一顿。

是,他有时候也会忘记,另一位老中书令杜正伦,已经正式致仕。正如他现在令人往工部送诏令,下意识还是会说:送于阎尚书。

话出口后才想起,工部尚书已经不再是阎立本了。

朝堂之上的更迭,令人唏嘘。

王神玉很快又开口道:“既说到这,此番休沐事先记下。但还有一事,刘相实不该再与我相争。”

刘仁轨看了他两眼:他极其怀疑王相带着这种兴师问罪态度过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神玉应该明知道自己作为独一份的中书令,几乎不可能离开京城。

连裴行俭离开京城,都不是顶着‘休沐’的名头,而是作为吏部尚书,亲去考核其所选的一百六十余名官员。

王神玉应当是为了这后一件事——

果然只听王神玉道:“如今中书省和尚书省,都有一位宰相空缺。而今岁无论是赈灾事,还是检田括户事,裴行俭都有功。他原本就是同中书门下三品,此番应当要正式拜相。”

其实裴行俭之前虽无宰相之位,但看天后在议机密事时也不忘带上他,就可以算作有宰相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