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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闻言,甚褒奖之,又赞:大理寺乃人命律法所系,非如此风骨不可为之!”

朝上一片寂静,朝臣们也渐渐反应过来姜相是在做什么——

这哪里是跟东宫示好啊,这是要羞死戴至德啊。

是啊,许多人都只记得戴至德显赫出身,记得他那位曾位高权重的父亲,却忘记了,戴相是为何位列宰辅的。

只听姜相还未说完。

她声音一贯的平和,但此时却冷如珠玉坠入玉盘,令人心颤。

“陛下,皇后。臣从旧卷得知,戴相一生廉洁奉公,仙逝时竟家宅清贫以至于祭享无所,还是先帝特赐银钱,以全丧仪。”

“若戴相得知,其子孙挟势索财,逼勒民宅,想来必会严刑正法。”

姜沃查览旧档后,对戴胄这位宰相前辈,是真的很佩服。

她不由看了一眼脸色已经转为‘猪肝红’的戴至德,心道:看来子不类父才是常态。

甭管是房相、杜相还是这位她都无缘谋面的戴相,都是风骨赫然、处心公正之人。

但他们的子孙……不过,比起房相杜相那谋反的子孙,戴至德都算个标兵了。

当然,姜沃也没打算放过这位‘标兵’。

她亲切问道:“方才有朝臣为戴詹事求情,不知戴詹事自己怎么看?是否觉得,应当法外开恩?”

戴至德:……

我还能怎么看!

你把我爹那“依律法行事,圣人都不能例外”的事迹言行数了一遍,我还能说什么?

这会子他但凡为自己求一句情,姜相绝对会把他打成有违父训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