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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望着镜面般几乎浑然无缝的地砖,简直恨不得地上忽然裂开口子把他埋了算了——

有不少朝臣点了他的名,直接在朝上问到他脸上来。

你作为门下省侍中,真的觉得这封诏令不需要封驳回去吗?

许敬宗恨得心都在滴血:欺负人是不是?

负责起草这道诏书的中书令杜正伦,你们怎么不问他呢?

还有现在朝上资历最深,任尚书左仆射的李勣大将军,你们怎么更不点他呢?

其实朝臣们,也是有理有据点许敬宗:你可是门下省的!

而且中书令杜正伦,早就摆明了态度,从之前建言皇帝‘堪实户籍’到这一回拟‘裁入流官’诏令,都可见他是坚决站在皇帝那边的。

至于李勣大将军……朝臣们的共识是,这位能不惹这位就不惹吧,他可是手握兵权而且还是低调狠人,真让他记恨上,会出人命的。

就你了,许敬宗!

皇帝撑着额头,听了小半个时辰的谏言,脸色越发不好。

但面对朝野物议如沸,皇帝依旧不肯松口,收回诏令。

谏言愈胜。

直到——

终于有朝臣提出了那句:“如今各署衙公务繁杂,实不比贞观元年百业凋敝。陛下若真要裁减入流朝臣,只怕耽搁了三省六部的公事!”

来了。

不管是帘后的媚娘,还是站在朝上的姜沃,心里想法很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