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人家的利益,就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旁人做出什么反击,都很正常。
哪怕早知此事的姜沃,事到临头,也觉肩上沉重如压山。
而王老尚书比之姜沃,另有一重压力:他们王家,起码是他这一脉,经此一事后,岂不是成了只能依附陛下的孤臣?
且他那素习懒散,从前只呆在司农寺闲雅度日一十多年的侄子,真的能挡住长安城中的风暴吗?
长安城。
王神玉望着院中花木扶疏,想起了三十年前先帝裁官旧事。
彼时朝上风声鹤唳,王神玉深以为自己会被裁掉——当时他正在太常寺混日子,每天优哉游哉。
比起其余人的紧张,青年时代的王神玉想的是:啊,要是能裁掉我就好了!
他这个官职本来也是家族给他安排的。因伯父时任吏部侍郎,导致他想走也走不脱。
但若是被朝廷和宰相裁掉,那伯父估计也无法可想,他就可以无拘无束去做个风流名士了!
王神玉静待被踢出朝堂,连包袱都收拾好了。
然而杜相找到他——
他年少时,曾随任秦王府高参的杜如晦读过书,因此见了杜相要称一句‘杜师’。
见杜如晦亲自来寻他,王神玉带着即将拥抱自由的好心情,欢欢喜喜道:“杜师不必念在师生情谊,只管免了我的官就是!”
谁料,杜如晦不是来免官的。
反而是要他去司农寺,还升他一级去做从六品司农寺丞。
当时王神玉就蒙掉了。
杜如晦道:“我知你为人懒散,更无上进之心。但你在太常寺三年,亦从未有渎职贪墨之事,凡事虽做的不够至善至美,却也合乎准则。”
青年王神玉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