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后者。
文成从来很清醒。
她并非帝女,只是宗室女,朝上所立能决定她命运的朝臣与她俱无干系,又何须要为她考虑,迎她归国,那还要费心考虑如何安置她这样一个‘公主’。
不如她留在吐蕃,继续做一个唐与吐蕃交好的牌坊。
因而文成望着姜沃,笑容依旧很坚强:“太史令是来如约探望我的吧,我很欢喜。”又问道:“我之前请阎画师画了一张小像送你,不知可有收到?”
姜沃取出交给文成公主。
她低头看了好一会儿这幅小像,见画上姜沃是身着绿色官服,又想到她如今已官至太史令,必是换了绯袍。
文成心道:可惜此番她前来吊祭,只能素服。
真的,很想看看,她绯袍是什么模样啊。
可惜……
文成细致将画收起来,面上又是一如既往的坚强之色:“太史令有心了。”
“还请太史令替我谢过陛下恩典,有此诏书便是保全我性命。”
“但我愿此身长留吐蕃,为两国永修其好。”
姜沃一直在听文成说话,静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直到现在,才长叹一声。
所以,这次必须得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