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沃看着眼前的空碗,下决心道:是时候戒酒了!
酒色误人啊!
再抬头,就见崔朝倒是很坦然继续看着她:“若是这话还算数,我是愿以此报答的。”
月下看美人,真是更增色三分,姜沃觉得自己的底线差点变成曲线,要灵活起来。
但还是很快醒过神来,摇头道:“抱歉,我真不记得说过这话。要是说过,也是因为酒后乱言。”
崔朝低下眉眼,看着就令人心疼,轻声道:“太史令果然只是出言相戏。”
姜沃再次把持了一下自己的底线,认真道:“我于婚事上并无意,只愿一世留在朝堂之上。”
她避开不去看人,只抬头看着一轮明月道:“我有我想做的事情,亦有我想要辅佐的君王,所以我与嫁做人妇实在格格不入。”
“何况世家,更是不可能。”
崔朝点头:“这我一直清楚——太史令走到今天,如何会忽然离开朝堂,更别提会甘愿受制于‘世家妇’这个身份的约束了。”那岂不是一个好好的人,忽然想不开,主动去刑部大牢吗?
他含笑:“所以我说的是,我愿意以身相许啊。”
姜沃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笑道:“你这是想把你们崔氏族长,诸多耆老给直接气死吗?”
崔朝无奈道:“从头到尾,我只是想过自己的日子。也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非要生气。”
从小没有人管过他活的怎么样,等到长大了,忽然就有很多人要管他怎么活了。
吃过汤饼,再坐在食肆也无事,两人索性起身往外走去,就在坊中边散步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