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朝伸手叩了叩马车的车壁,马车就缓缓行驶起来。而他则开口道:“我与太史令相熟已久,依旧以‘崔郎’为称,似乎也太生疏了些。”
姜沃抬头,以目光相询:不叫崔郎,那叫什么?总不能叫‘小朝’吧,不过,崔朝这种性情,倒是真让她想起那个‘小昭’。
因预备着姜沃要写算定址。马车里早支好了桌子备好了笔墨。
崔朝就取过来,边写边道:“太史令可称我的‘字’。”
男子年过二十或是入仕便取字,只是‘字’多半是家族长辈所起,崔朝这……
崔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就道:“不是崔氏给我定的字。是父母生前就想好了,留了书信,让我到二十岁那天再拆。”
他写好了递给姜沃。
“我是清晨出生,彼时父亲手边正放着一本《离骚》。便以其中‘朝发轫于苍梧兮’为我取了名字,取朝阳之意。”
“字也出自这一句。”
朝发轫于苍梧兮。名朝,字子梧。
姜沃出门的第一天就选好了大慈恩寺的建址。
不光崔朝提前做了准备,她也早在心里圈定了七八个备选地,并且规划好了马车路线图。
于是这一日下晌,姜沃就选定了‘净觉故伽蓝寺’的旧址。
不过,领导既然给了三天假期,姜沃就准备再出来转悠两日,说来,她这些年过的一直太充实,现在既然有公务之名,又有美人在侧,她就想放开心里的各种事,彻底放纵两天,好好去看一看这个她待了十年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