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过后,李泰却未离去,而是直接走过来与太子坐在一处,将纸钱扔到燃烧的火里,然后轻声道:“父皇自是要护佑太子的,奈何天命似乎不佑啊。”
“不知魏相过世后,父皇还会挑个什么人来护着太子呢?房玄龄房相?唉,他可是父皇用的最顺手的宰相了,在尚书左仆射上做了十多年,万一再被太子克死了……父皇只怕不舍得吧。”
因二凤皇帝之前做过尚书令,所以他登基后,尚书省一贯是不设尚书令,尚书左仆射便是最高官职。
能在此官位上,一坐十多年,足见房玄龄的本事。
李泰也很想知道,魏征故去之后,父皇会不会还死保太子。
他拍手去掉手上的碎纸屑:“太子也别担心,我这就进宫去问问父皇,要再给太子选一位什么太子太师加以‘教导’!”
他把教导二字咬的很重。
这些话是李泰来的时候,就想过好多遍的。
他想要激怒太子——若是太子在魏征的丧仪上闹起来,亦或是像之前派人打张玄素一样,打他一顿,父皇必是要失望到底的。
于是李泰特意挑了些刺心的话来说。
谁料李承乾只是听着,脸色淡漠如冰,哪怕是烧纸的火盆就摆在身前,也未给他周身添上一丝暖色。
李泰说的很痛快,然而见太子毫无反应,倒是有些无趣。
唉,看来今日太子不发病了。
真是遗憾。
于是李泰很快走了,他不准备在丧仪之地多待,他要回去陪伴失了心腹之臣,甚为伤心的父皇。
他记得,家里还有两份魏征生前替他改《括地志》的手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