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
李勣捧着这两字:“可否请太史丞为我一解?”
“无论家族,还是个人,都不会平顺无劫。但有劫难,并非牢不可解。”
李勣若有所思,谢过而去。
整个腊月里,孙神医凡入宫,都要往太史局来小坐一下,与姜沃谈一谈《医典》的修订。
他为人温和,言谈幽默风趣。
姜沃因实在好奇孙神医寿龄究竟几何,于是几次相谈后,便问了一回。
她刚问完,就见孙思邈笑了,甚至对她眨了下眼,带了点自得的快活和促狭:“你知为什么有这么些传言吗?”
“其实多半是老夫自己的缘故——每一朝的朝廷征召做官,我都以年老体弱为由推辞。”
“我天生少白头,年少时看不出年轻,老来又身体康健,看不出衰老。”
“世上知道我真实年龄的长辈都已经仙逝,倒是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玄。”
“有时候想想生前身后事——以我的《千金要方》,后世医史上应当也有点薄名。”
“思及将来史官头疼于记录我的生年时,便颇觉有趣。”
大抵会令编纂史书的人大为头疼吧。照他现在身子骨,孙思邈自觉再活个二三十年轻松的很——到时候史官一算,好家伙,怎么有人活了一百五,甚至一百八!必要怀疑他生年是否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