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鹿孤舟第一反应会因为冒犯而瞬间暴怒,事实上,鹿孤舟是暴怒了,蓦然抬脸,眼里不可置信,却不是因为被冒犯,而是……

“你怎么能用他的嗓音,说出这种话?”周寄疆不是会说出那种话的人。

周寄疆:“?”

周寂疆:“……”

鹿孤舟眼里晦涩,压抑着滔天怒火,他看起来简直想往他喉咙里灌硫酸,让他再也不能用“周寄疆”的嗓音说出那种话来。

“难道不是吗?”周寄疆却还是不慌不忙,声音浅淡。

如果是那个人,患有重度抑郁症,又不喜欢吵闹,肯定会立即沉默下来,偏过头,选择不与他正面冲突。

鹿孤舟抿唇。

如果说他之前还幻想着眼前人是……那么现在就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他闭眼,忍着失落,压下怒火,问:“为什么这样觉得?”

他其实一直不能理解周寄疆与他在一起四年,为什么会愈发清瘦、消沉?跟他在一起就这样难熬吗?

周寄疆那时候已经很累了,为了避免跟他有更大而无法收场的矛盾,通常是只字不提,沉默了事。

面前这个常忆南却直截了当,低眉冷眼望他,给了他答案。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压抑。”

他一字一句,用周寂疆的嗓音,冷冰冰,言语化作刀刃扎进鹿孤舟的心口。

“你总是要拉着别人下地狱,伤害别人再自我感动,还玩什么替身游戏……”

“人都死了,”周寂疆磕绊了一下,总觉着自己把自己诅咒了,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眼神冷漠,“小少爷,您装深情又卖惨给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