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但你要知道我,得是我初三那会儿跟人打群架。”
“不是哦。”韩缺摇摇头,“你忘记了。”
“我该记得什么?”赵措略带谨慎地问。
韩缺只笑,拉着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大步流星,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以及疏密无序的景观树的枝桠,筛下来一片斑驳的光影。
韩缺停住脚,任赵措刹不住车地靠到自己身上。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像极了久远的那个八月的尾巴,他好容易穿过烈日下无遮蔽的操场,跑到教学楼的区域。
但来不及歇一口气,便又抬起步子在楼间穿梭,寻找着教导主任所说的办公楼层。
却不想匆匆上楼时,与往下慢慢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情急之下他并未第一时间道歉,而是下意识遮住了自己脸,做出一副防卫的姿态。
对不起是被他撞得瘫倒在楼梯台阶上的人先开口说的。
他当时羞愧得只敢透过指间的缝隙打量对方,而那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只是咧嘴笑笑:“你要赶时间的话,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那时候也傻,真听了你的话,爬起来就去找教导主任办公室了。”韩缺不紧不慢地讲,“因为想着第二天要在全校面前发言,我得赶紧去再对一遍稿子。”
再过了好长时间,他独自在这楼道间走着,差点一脚踩空依照惯性往台阶下倒。
忙忙稳住后,才反应过来,当时他撞到别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先摔下台阶,给人家当肉垫子。
但他切实被人往怀里一护,才没踩空往后倒。
他欠人家一声感谢,以及对不起。
可哪怕他知道对方的班级与姓名,却仍没有勇气走到对方面前。
“小时候的我脑回路很奇怪。”韩缺觉察到赵措听得认真,不由得戏谑以活跃气氛,“总觉得上台讲话不可怕,但跟人交往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