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知有些讪讪,压低声音道:“之前去过几趟,徐州那次火灾中有两个死者便是边镇的,丢下了家中老小无人供养……”
阿南知道他这十几年来散尽资财,一直在暗地补偿当年受害者,才落到如今家徒四壁的困窘。
不便在廖素亭面前提及此事,阿南只道:“等金姐姐来了,我和她一起出去逛逛,买些厚衣服过去。”
说到衣服,楚元知打量她身上的装饰打扮,诧异道:“南姑娘最近韬光养晦了,少见你穿这般素淡的衣服。”
“你当我想啊,我这辈子就爱穿艳色,骑快马,吃美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阿南扯扯身上的霁色宫装,懊恼地打马向前,“可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有啥穿啥了。”
以前她纵横海上,回归后用钱就去永泰行尽情支取,天下什么好东西没有?可如今她与公子决裂,永泰又被朱聿恒给抄了。虽然他悉心安排她的生活起居,可总有不自在的地方,比如宫中流行的雅淡衣饰,她就不太爱穿。
可惜啊……她想想阿琰那一心扑在朝政上的模样,真感觉自己郁闷无处诉。
一路说着话,三人打马而回。
朱聿恒已给稳作匠头绘制好了三十六盏琉璃灯的图样,匠人们研究着图纸,他们随窑作去查看温度。
琉璃窑热浪滚滚,不一会儿阿南鬓发俱湿。朱聿恒便带她走到外间院子,先喝一盅冰镇梅子汤。
阿南脸颊与脖子的汗水滚落下来,唇瓣染上梅子汤的津泽,显出樱桃般浓艳的颜色。
许是琉璃窑的风太热了,他只觉得心口似有团火顺着胸口蔓延而下,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她红润的唇角上。
那是他曾经触碰过的秘密,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至今想来依旧像是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