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赖子被他复杂的称谓弄懵了一阵,眼睛眨巴几下才慢慢品过味儿来,瞬间踟蹰起来。
当日,白鹞子和折翅雁联手作战大杀四方的事情早已传开,宋老大和马老二既然知道了前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后者,但当时他们是这么说的: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眼下又受了伤,何足为惧?一并料理了就是!”
试问这样的话,黄赖子怎么敢对廖雁说呢?
但廖雁天生反骨,人家越不想说的话,他越想听!
无奈之下,被他拎着脖子提到半空的黄赖子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了。
说完之后,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双手抱头,鬼哭狼嚎的哀求起来,心道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没想到廖雁不怒反笑,非常干脆利落的吐出几个字,“行,你们死定了。”
这世上还没有谁敢瞧不起老子!
白星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初郑老三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看来他的两个结义兄弟也是傻的。
当真以为自己受伤,他们就有可乘之机了吗?做梦!
打发走了黄赖子,孟阳问了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那宋老大和马老二有心找茬不假,可是绥山城内守卫森严,哪怕江湖人士也不敢在城打杀人命,他们会怎么做呢?
白星冷冷道:“左不过就是那些下三滥手段。”
己方打探宋老大和马老二的消息,对方想必也在拐弯问自己的情况。既然对方想趁自己受伤未愈期间下手,肯定不可能守株待兔,总要想法子混进城来的。
孟阳忽然紧张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大概是对两个同伴信心太足,也可能是出来这阵子跑野了,他并未感到多少害怕,反而有种即将迎接未知的小兴奋。
“是话本上说的那种下蒙汗药吗?”
下药之后人陷入昏迷之,再干什么也不会发出太大动静,等外头的人发现不对劲,凶手早跑了。
白星非常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有吗?”孟阳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嘴角,赶紧往下拉了拉,正色道,“我觉得他们可真是不自量力,一定不是你们的对手!想着有两个恶徒要被绳之以法,我就觉得高兴。”
这话说的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可白星总觉得不是这个意思。
倒是廖雁很受用,上去搂着他的肩膀碰了碰,“你今儿倒说了句人话。”
他们可不就是不自量力吗?
于是三人又开始吃吃喝喝,一边蓄力准备守株待兔,一边想着办完这票之后再往哪走。
谁知晚上黄平又来了。
他说手弩和知州高成亮的折子已经六百里加急连夜送到京城,听那边的意思,十分重视,赏银肯定是跑不了。
但因为还没仿制出成品来,威力、生产速度等方面不好判断,赏赐恐怕一时半刻到不了手。
他也是看这三个孩子都是小财迷,所以特地过来提醒一下。
“如果你们有什么其他要紧事的话,倒不妨先去办,回头赏银下来,先放在库里,等闲毛贼也不敢去衙门撒野。”黄平道。
白星和孟阳倒罢了,唯独一个廖雁,只把两只眼睛不断往他身上溜,笑嘻嘻半真半假的说:“我说黄官儿,听说朝廷上颇多贪腐,我们的银子不会放着放着,就放没了吧?”
一听这话,黄平的脸都黑了,“朝廷赏银是由国库直接拨款,由天使亲自护送到地方,封条、收据皆在,谁会贪腐?”
廖雁不以为意地哼哼道:“莫以为我们年少好欺,这世上什么东西不是雁过拔毛?保不齐就有人想要几个辛苦费,捞一把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