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擒云也颤颤巍巍下来了,好久不见,气色比上次好,但虚弱了好多。
见面第一眼,伊九伊就心想,这次座谈会,恐怕何老师是不能去了。老人家爱热闹,没准会很积极,但到那边还要在酒店住两天,现在这样的身子骨,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人一老,一孱弱,看着都慈眉善目了些。何擒云给她倒了茶,伊九伊把这段时间的样刊拿给他看。
何擒云最近又捡回了盘核桃的爱好,现在放下东西,拿老花眼镜出来,一边摸索书皮,一边全神贯注地看。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把书放回茶桌上。
何擒云悠悠地说:“年纪大了,人就越来越脆弱了。”
伊九伊低下头,抖动裙摆,让它平整一些,少一些褶皱。一下子,屋子里突然暗了。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转头一看,外面天突然阴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会有雨的。”她喃喃。
本来决定好与人约会,她自然会确认天气。
“看起来是要下雨了。”何擒云感慨,“不知道我太太现在怎么样,吃了饭没有,在做什么。”他说得好郑重,仿佛两个月左右前被捉到有情人的人不是自己。
伊九伊疲于议论这些。她知道,有很多说不清辨不明的秘密在里面,她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就算是他们的孩子也一知半解。恋爱是当事人的隐私。
要下雨了。
怕雨淋湿屋内,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去关窗。
雷又响了一声,伴随着闪电落下,光像脆弱的影子一般发抖。伊九伊站在窗边,低下头去,看到左思嘉的车停在了楼下。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