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术身为警务人员,警惕性很高,但这几年眼睛、耳朵都不好用了,要人到花甲才出现的白内障,她还不到三十岁就有了。耳朵的情况要比眼睛严重,十几平的房间,他要叫她好多遍。
运气好的时候,她听到了,却还要问:“覃深吗?”
他哪里是覃深呢?可他每次都狠不下心否认。
覃欲舟往往沉默,这时裴术就知道,那不是覃深,覃深早死了。后面的几个小时,覃欲舟会看到失魂落魄的裴术,她会撞到柜子上,会切菜切到手指,会晕倒在门前……
他无能为力,因为他无从削减裴术对覃深的想念,她爱那个男人,他想象不到有多爱,她似乎只需要想念他,她就可以生,也可以死。
凛冬二月,正是最冷的时候,裴术对覃欲舟说:“对不起啊儿子,我得去找你爸爸了,我没了他活不下去。”那之后,就传来了消息,裴术自杀在废弃工厂的家属楼里。
那是覃深住了很多年的地方。
覃欲舟是跟着救护车送裴术去医院的,同行的还有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人,他没有问那是谁,他感觉得到。覃深捡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气场,他忘不掉。
他并不惊讶,其实裴术每次睡在外边,被人送到门口,他都可以感觉到这种气场,他就知道,覃深没有死。
裴术被推进手术室,抢救了很久,命保住了,可人也虚弱、衰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