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年执衡并不是幕后最大的那一个？”罗苏苏之前一直都把年执衡当做是clean组织最大的幕后黑手来看的，主要是单就研制病毒、基因改造、外加直接害死了西方上百万幸存者，年执衡简直就是最大反派boss无疑。

听到罗苏苏这么说，林衍反而轻轻地笑了：“罗医生，你也算是在在人情社会中打过滚的人。难道就不知道，那些真正高高在上的人，往往不会特别跳脱。他们只用看着自己手里的木偶表演，最后舒舒服服地站到赢家那一边罢了。”

“你和我说这些”罗苏苏若有所思地说到：“是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吗？但若是你能和我们一起走，日后才能有机会找出真正操控木偶的人啊。”

林衍摇了摇头，语气也变得有些缥缈：“找不完的。”

“罗医生，坦白来说，我很欣赏你。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我在研究解毒剂，本来我都想把这件事给彻底抹去”林衍稍稍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有些挣扎：“我确实很犹豫。”

“在这个世道，做个好人需要破釜沉舟，但是做个坏人也需要。”林衍说到这里，不由得稍稍停顿了一下：“罗医生，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他是唯一一个认可我的人，我无法背叛他。”

罗苏苏突然间有些语塞，她很清楚林衍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她也很明白林衍既然能制造出丧尸解毒药剂，毫无疑问绝对是科研界的人中龙凤，至少知识和技能远在大多数人之上。

但是这样的人在从前却被压制得毫无水花，连一个名字都留不下来。现在天下大乱了，反而熬出了头来。

这样的阴差阳错格外让人觉得讽刺，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

林衍见罗苏苏没有说话，便主动和她说到：“我可以放过你这一次，也可以给你最后一只解毒药剂，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罗苏苏猛然抬起头，问到：“什么事。”

“无论是面对什么人，你们都必须一口咬定，解毒药剂是你在实验室找到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制造了它。顺便一提，你只需要结合陆苏川的血清仔细分析，就能找出制作解毒剂的方法了。而且我帮了你这次之后，绝不会再帮第二次。”

罗苏苏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你要我说，不知道是谁造的解毒剂？”

林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随后点头：“是。”

“为什么？”罗苏苏现在更加不解。

“我确实犹豫过要不要把灭世计划进行到底，也犹豫要不要背叛对我有知遇之恩的知己。”林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铝制管状物，放到了罗苏苏面前：“但是现在我不想犹豫了，就当是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罗苏苏又想劝说，但是林衍果断地打断了她。

“你要是再说下去，你的同伴恐怕没多长时间好活了。罗医生，我知道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那就希望你能坚守与我之间的约定，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动过背叛的心思。”

罗苏苏抿了抿唇，还是接过了林衍手里的东西。

“比起最后把名字刻在虚伪的英雄纪念碑上，我宁可将名字钉在真切的耻辱柱上。”林衍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真是疯了”罗苏苏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切，林衍居然能把手里能够让他翻身的成果拱手让人，为的居然是能够跟着年执衡一起往火坑里跳的机会。

但是她居然能够理解林衍。即便是无法完全认同年执衡的理念，但是年执衡所施舍的知遇之恩，对于一个前途一片灰暗的科学家来说，的确是难以割舍的。

“是啊，罗医生。这个世界真是容易把人逼疯，不是吗？”林衍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真希望你以后不会被真正的末日制造者们逼疯，毕竟他们总是能做最后的赢家。”

罗苏苏握紧了手中的铝管，她确实大意了一些。这场末日明摆着是多方联动，才能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前头也是太过片面了，居然只觉得年执衡是clean组织的领头羊，只要击败了他就等同于击败了clean组织，世界就能够恢复到从前一样。

但是——

要知道年执衡家境贫困，即便是成为了首屈一指的病毒学家，短时间的收入和人脉也不足以建立一个横跨世界的灭世组织啊。

这样一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可不止一个。现在病毒已经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clean组织希望能够减轻生态压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们中的很多人完全可以开始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帮助世界恢复秩序。

看来这场战争，没那么容易彻底结束。而那些参与到“消除无用人口计划”的人，或许真的像林衍说的那样，永远也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