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们阿耶还在军中,具体哪儿三娘也不大清楚,反正很久都见不上面。幸而祖父祖母与几位叔父俱在,满月宴有他们负责招待客人,倒是不用她阿娘太过操劳。
三娘用两只手支着下巴,趴在床边看自家被养得粉粉嫩嫩的三弟,继续在心里计算她娘有多忙碌:光是怀胎就差不多占了七年,只剩七年可以做别的事。
更不必提剩下这七年也不是自由身,还得把那么多孩子给拉扯大!
真是太可怕啦。
成亲真的太可怕了,从成婚起就得一直生一直生。
三娘小小的心灵突然出现了一片不算太小的阴翳。
更令三娘惶恐的是,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好,大家看起来都好高兴,妇人们围着阿娘夸赞起来——
“你们夫妻俩可真够恩爱的。”
这是说阿耶这么多孩子都是她阿娘生的,每次阿耶只要得空回家就是跟她娘造孩子,孩子就是他们恩爱的最佳证明。
艳羡声不绝于耳——
“都说多子多福,你这肚皮估计是常乐坊里最有福气的了。”
“对啊,每隔一两年就能顺顺当当地给家里添丁进口,这福气谁能比得上?”
“就是就是,还有儿有女,真是太叫人羡慕了。”
还有人提出想摸摸王氏的肚皮沾沾儿女缘。
屋中都是女眷,不仅说话没啥顾忌,动起手来也没啥顾忌。
三娘注意到她阿娘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显然不太喜欢这种说上几句话就要上手摸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