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容不得人去细细权衡,死伤已避免不了,只能先考虑谁活着更有用。
在战场上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抉择,靖王知道什么最关键,转身道:“温娘子跟我走。”
从凤城到南城,遇到过无数危险,但每回都是有惊无险。
瞧得出来这回要动真格,温殊色害怕,可不敢闭眼,趴在马车窗口正盯着,突见郎君折了回来,掀开车帘,把手递给了她,“下来。”
温殊色不敢问他如今是什么状况,只管听他的话。
谢劭一路将她拉到了靖王的马匹前,才转身同她道:“跟着王爷先走。”
温殊色一愣,心猛往下沉,“那郎君呢。”
谢劭没看她,“我很快就来。”
身后那多大的动静,她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留下来,岂能活?
温殊色脑袋空白,一颗心悬着头一回慌得抓不着方向,本能地摇头道,“我不要,我要跟着郎君一道……”
“听话!”谢劭突然一声呵斥。
这一路他说什么自己都听她的,只因她是求着他跟来的,此时被他凶,同样也没有资格吱声。
只紧紧咬住牙关,眼泪夺眶而出,落在脸上,人却倔强地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她这番模样,简直要人命。
郎君吞咽了一下喉咙,不得不承认,不知何时,跟前的这小娘子似乎已经入了自己的心。
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心口似是被人徒手在撕扯,一阵阵抽疼,伸手抚住她脸颊,指腹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泪痕抹去,哑声同她道:“温二,别怕,先到东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