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陛下登基,王爷镇守边关,周夫人依旧相伴左右,风里来雨里去,脸都晒黑了,哪里像个锦衣玉食的高贵王妃。
连周夫人自己都嘲笑道,“别让我把大酆王妃的名号给丢了,还是叫我周夫人吧。”
一直到凤城,大家都没改口。
今日倒是稀罕得听到了一声靖王妃。
要真动手,也没必要喊话,周夫人充耳未闻,先去替王爷和谢劭准备衣物。
周邝没忍住,转头大步去往府门,仗着嗓门儿大,怒骂道,“不过一群直娘贼,叛主求荣,还敢口出狂言,谢副使的夫人今夜正在我王府做客,我劝各位还是不要惊扰了她……”
越往后院,声音越远。
温殊色回头,紧紧跟在谢劭身后,仆妇把两人带到了客房门前,躬身道:“公子与夫人先稍作歇息,奴婢去备水。”
谢劭点头,推开门。
两人进屋,房门重新合上,耳边终于有了片刻安静。
抬头再打探跟前的小娘子,脸色比平日里要苍白,鬓边的一缕发丝不知何时散开,正贴在她的脸上,许是拿手拂过,一边脸颊印上了血迹。
往日每回当值回来,看她都是一身光鲜,今日这番狼狈,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把黏在她面上的发丝粘起来,低声问道,“吓到了?”
从今夜听到谢副使要叛乱起,温殊色的一颗心便一直紧绷。
纵然她和谢三把大夫人押来了王府,以人质投诚,可说到底也都是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