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嬷嬷终于没再跨门,领着她往左手边拐了个弯,上了抄手游廊。
“奶奶,当心脚下。”
四周安静,温殊色微微偏过头,长廊的左侧下,有一道青瓦白墙,墙体顶部砌出一个一个的灵纹小窗,成排相连,能瞧见里面绿油油的芭蕉,人刚靠近,芭蕉丛中突然一阵窜动,飞出几只五颜六色的鸟雀,清脆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待从边上进入院子后,鸟鸣声愈发清晰了。
大公子喜欢养鸟?
温殊色突然回忆起那日几人前来见明婉柔时,谢三公子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
后来……鸟笼子好像丢了,鸟也飞了。
温殊色抿住唇瓣,极力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这是她一贯的形事作风。看吧,眼下这般紧张的局面,她居然还能乐得起来。
自己泥菩萨过河,还有闲情雅致看别人笑话,忙闭眼将那晦气之人甩出脑子,一心留意着身边的一草一木。
但这院子实在是超出了她想象,大院里面包小院,一路走过,亭台楼阁,花池水榭,样样俱全,活脱脱的一游园。
从一处绿荫假山下出来后,温殊色已经彻底地找不准方向。
七弯八拐后,嬷嬷的脚步停在了一道三交球纹菱花的门扇前,没再走了,转身来扶她,“奶奶当心门槛。”
温殊色抬步,团扇微微往下移了半寸。
进门是一张黝漆短腿翘头案,搁着墨砚和几幅收起来的挂画,只有正位的位子上放置了一块篾竹编制的蒲团。身后有一排菱形雕花直棂窗,中间的菱形花洞占了大半,上面的几副卷帘收起,大片光线照进来,洒在临窗下的另一张案上,案头则放置着一应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