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书房里,那几盒子新送来没多久的墨块,他脑门的汗珠子当时就掉了下来。

这几年二弟在朝堂上风光无限,他这个鸿胪寺的四品官,却像影子一样可有可无。

他心里郁闷的不成,就偶尔请个长假,去外边溜达一圈儿。

半年前,他到了南边的安阳县城,看中了一处墨坊,开口想买下,墨坊主却说是家传手艺,什么价都不肯卖。

他一气之下就用了点儿手段,逼死了墨坊主,然后那家的孤儿寡母就告去了县衙。

他去安阳县衙拜访,想要打点一下,才发现县令是二弟的同窗友人,当年更是常出入自家。

于是,事情立刻顺利很多。

县令出面,他出银子,最后墨坊落在了他手里。

原墨坊主的妻儿忍气吞声回去老家了……

一切都处置的很完美,没有半点儿错漏。

而且这样的事,新都里几乎家家都这么做过啊!

城里城外的诸多铺子和田庄,他们的原主哪有几个是心甘情愿把家产卖给“外来者”的啊!

他只不过收了个小小的墨坊,时隔这么久,怎么又被翻出来了?!

温俊彦软着腿,几乎是连滚带爬出了队列,跪倒喊冤,“皇上,臣冤枉啊!

“臣之前确实买了一个墨坊,但是正当买卖,绝对不存在逼死人命,这样的事!”

不等皇上说话,那干瘦的御史却又开口了。

“温大人这是说本官诬陷你了?本官同温大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冤枉你啊?”

这话真是耳熟!

方才温御史就是这么问吴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