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殷便笑:“嘴上的慈父最是无用,你如此怠慢长女,又纵容继室在后宅胡作非为,此行已触犯律法,若想将罪名送到大理寺,我这个大理寺丞合该为你添几分便利,待我回了京,立刻就将此事递承给大理寺,如何?”
江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从未进过京城,闻言已经吓破了胆,忙半跪在地上求饶道:“林大人,哦不,内兄……从前都是我愚昧无知,我引狼入室,望内兄能网开一面,饶过我这一回。”
见林殷态度并无松动,他哪里还顾得上用江漓的婚事攀附纨绔权贵的心思,连忙改了口风,道:“既然内兄想要将阿漓带到京城,只要阿漓愿意,我自然是满口赞成的。”
江漓至始至终都在旁冷眼看着,看到江城在权势面前舔脸讨好的无耻嘴脸,她转过了头,恰看到舅舅正怜惜地看着她。
她心中突然觉得很难受。
自她有记忆起的这十多年,她在江府的日子如履薄冰,继母苛待,继妹继弟欺侮,父亲心中只有权势,甚至还算计着利用她的婚事来为他的仕途铺路。
直到现在,江城仍将所有罪责推到袁氏身上。
可这一切的根源,不都是因他满心势力、淡漠亲情导致的吗?
江漓绝不想再与这样内心丑恶的人多待半刻。
她缓步上前,向林殷行了一礼,轻声道:“舅舅,阿漓不想再留在江府。阿漓愿意随舅舅离开江南,前往京城。”
林殷见外甥女虽然在乌烟瘴气的江府,受尽怠慢磋磨长大,但举手投足仍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温婉懂礼,心中的焦灼也和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