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奇了, 抓着兔子放到桌上, 把它仰面朝天放着,一旦它站起来, 就伸手拨楞它,把它重新弄得躺下,“精了啊这兔子,刚刚动都不动弹的, 听见我们说要吃它, 就开始挣扎起来了。”
小兔子这下抱着他的拇指就狠狠啃了一口。
“嘶——”男人收回手看了几眼,换另一只手按着它, “脾气还挺暴躁, 说都说不得了。”
小兔子生气又不安,那双黑黑的眼眸显得天真无辜, 朝房间里另外两人看去。
那两人正在下棋,左边的正是说他“不够塞牙缝”的人, 和他身边这个装束差不多, 显然是贴身近侍之类。
右边那个衣着深蓝色锦袍, 面容清秀俊美, 长发及腰, 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串着一颗透明玛瑙,大概就是季裴之了。
他修长手指正执着一枚黑色棋子,面色沉稳而平静,手腕素白,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股属于文人的寒凉气息。
倒是同李屿秋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这人是魁梧雄壮又阴险狡诈,外面对他评价颇多,但大多没什么好话,不料竟是个实打实的单薄文人。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狭隘了,先前身处帝国阵营,大家视季裴之为流寇之辈,自然都没什么好话,更有甚者说他面如夜叉,身负瘴气,还生吃过人肉。
大概是因为小兔子多瞅了季裴之几眼,招致了他的注意,他落下一枚棋子后,终于抬眼扫了过来。
他眉眼清俊,眼神亦透着股干净和纯粹。
那只小兔子不知是不是被吓呆了,蜷缩在韦一掌心一动不动的,发出细微发颤的“咕咕”声,可怜极了。
季裴之眼神微动,旋即恢复了平静无波,收回视线,“韦一,放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