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醒来时,虞知白已经整理好了虞昌月的遗容,虞小羽为虞昌月换上了红色的寿衣,虞昌月的身体已经僵硬,她的头被垫高,神态祥和。

之后的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很快,虞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葬礼在虞昌月老家举行,一个乡下,葬礼上只有赏南和虞知白两人,两个表情憨态可掬的纸人立在棺材两边,一个是虞小羽,一个是之前的半成品,虞知白用了半个小时就将半成品变成了成品。

天是薄薄的烟灰色,细细的雨丝如雾一般温柔地笼住这个地方,水珠从老房子的屋檐上淅淅沥沥往下落,砸在荒草丛生的院子里,砸出一个个小泥坑。

赏南在附近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人帮忙抬棺材,好让虞昌月被顺利下葬,这些人都是本地的,也知道虞昌月这一家,一开始听见需要帮忙他们满脸的不乐意,但听赏南说愿意付钱,立马抢着要来抬棺材,连和赏南说话时的语气都谄媚了些。

其中一个叫大壮的男人,扛起那两个纸人,哟呵了声,“小虞还真是得到了虞婆子的真传啊。”

虞知白拎着纸钱蜡烛,一言不发地牵着赏南的手。

乡下的人虽然对虞昌月心里有些小计算,但本质还是非常淳朴,他们收了钱,干活非常利索。

一群人麻利地将虞昌月下了葬,还用镰刀将周围的杂草杂树都砍了个干净,走时还拜了拜。

他们走后,周遭立马回归安静,鸟啼在头顶不断响起,各种的鸟,密林的树冠紧紧挨在一起,成了一顶巨型的雨棚,挡住了淅沥的雨,只是时不时还会漏下几滴雨珠下来。

赏南抹掉落在额头上的水珠,看着眼前这个飞快垒砌出来的简陋的坟墓。

昨天还躺在被子里的虞昌月,今天躺在了赏南眼前这个湿漉漉的小土包里。

旁边紧挨着的就是虞舍的坟墓,已经看不出是座坟了,上头全是杂草,黄绿交错,这还是冬天,到了春天,估计还能开出一整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