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并不在意沈父的沉默,震惊或者抗拒,在他这儿没什么区别。
他只是通知而已。
既然要说,那就说透了。
只道:“小羽家里的情况想必你早了解过,说点你不知道的,他的祖母于我有救命之恩,临终前拜托我照看他,于我而言,他如今就是唯一的亲人。”
沈父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所有的事一下子就解释的通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心头止不住泛起悔意。
唯一的亲人。
这一句只要放出去,李宣玉在京市绝对是比沈拂行还要更受尊重的存在。
就是这么现实。
沈家依靠和裴家的姻亲关系脱颖而出,颇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
便是沈拂行,人总会说他是裴度的外甥,这名头比做沈家的儿子还要管用,而李宣玉,人家直接被大树托到顶上了。
这一下,真是谁高攀谁还说不上。
沈父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讷讷道:“那是个好孩子。”
裴度没对这句话做什么评价,人好不好他知道,只道:“这件事小羽不知道,我想在合适的时候亲自告诉他,希望沈总守口如瓶。”
沈父连连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一通电话下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不多的酒气就全散了。
正好沈拂行敲门。
之前他让家里的佣人告诉沈拂行,过一个小时来找他。
卧室是很私人的地方,父子两个在这里谈话没书房那么正式,好掏心掏肺,而且借着酒气,更好说话。
现在,沈父原本的打算都被一通电话打乱了。
抬手让沈拂行到跟前来。
沈拂行心里没底但隐隐的厌烦,这是对自己的私事又要被拨弄的反感,即使这个想要拨弄的人是他最亲近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