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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夫叹了口气,犹豫着说道,你的嗓子……是有人给你下毒了,你可知,是何种毒药?

林则仕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张大夫说道,那便难办了……

林则仕焦急地写道,还请你想想办法,我还有许多话未说。

张大夫安抚道,那是自然的。

刚开始处于朦胧之中,甚至有些暗黑的环境时,他其实并没有这么镇定,亦慌张得时时刻刻都想有人陪在身旁,只是张大夫在象山县是出了名的善人,大家都喜欢来找他看病,他便也不会时时在身侧。他独自用一双手、十个手指头,到处摸索着一切,好似怕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

尽管范围仅在床榻上,于他而言,却已变成无穷大的天地,有时他触不到边,抓空时便瑟缩回手,有时以为那是边,却在更早之前便已触到底。

思及此,他甚至有些庆幸,梦里的墨境中待过的那一段时日,教他早前对暗黑有些初识,想到如果非要在暗黑的地界,便有机会能见到那个人,心顿时有了安放的位置。

抱着这般想法,他很快便习惯黑暗,与之共舞,处得相当和谐。

大多数时候,他的右腿还被木板夹着时,他时常梦见一个人。

那人胸前也被两块木板夹着,他说自己不疼,让他去哄哄小翎枫。小翎枫那时还很小,四肢在襁褓里困住,任他如何哄,哇哇大哭的声量分毫不减,可他仍是担忧着那人的伤势,见他悄悄抹着地上的血,将他扶到一旁去叫大夫,可他走出的那一刻,那个人的伤势就好了,安然无恙地站起来,冷冷问他,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