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守夜七天,不吃不喝,下棺后,大雪纷飞中,他搂着她的墓碑,任由雪花沾染狐裘,染上点点雪痕,他只顾喃喃细语,如同两人多年的默契,只他说,恍若她亦在听。
林母虽对儿媳的贤良淑德极其满意,黄绮菱的离世,亦很是伤情。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得在闭眼之前,见到儿子有后。
在林则仕丧妻三月后,她将躲在林家商行看着账本,已数月不归家的林则仕带回,并告知他已为他订下另一门亲事。
“娘,绮绮去世不过三月,我实在无意续弦。”
“我知绮绮离去,你极其心伤,可子衡,林家三代单传……”
“娘!”林则仕知道他娘要说什么似的,急急打断,“商行有事,我先行去处理。”
“子衡,”林母叫住转身离去的林则仕,缓缓道,“身为林家人,这是你的责任。”
“婚期定在后年三月,你早些调整自己。”
“娘,对不住,”林则仕回过身,眸光坚定,清澈的嗓音却如同给林母致命一击,冷冷道,“就让林家断在我这,这是天意。”
王一新再没办法将自己当作局外人,对着小柿子,他总是不自觉地心软,透过他的身体与其相拥,滴滴答答的湿了衣裳。
如若知道他的过往已如此难堪,他便不再逼他。他才晓得,魅生的法子,用在情感上,终究是错了。
府中少了黄绮菱,林则仕亦不愿再归家,回家每每停留一日,便借口去别处查账,林母见不到他,便只能修家书告知,来来回回不过一件事,到后来,他略略看过一眼,便命家仆烧了。
春色盎然不再,夏日炎炎已过,秋风萧瑟将至。在他回府时,林府已在准备娶亲事宜,他去祠堂见跪在蒲团上的林母,如同往日的复礼,他恭敬鞠躬,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