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慎忽然笑了,只是唇角那抹弯起的那抹弧度却比哭还要凄苦。

他心中清楚,这场仗,他其实早就败给了娘子。

败得溃不成军,连负隅顽抗都不敢。

马踏青石,晨光熹微。

崔英坐在马背上,与裴君慎面对面,紧紧环着他劲瘦的腰、贴着他的胸膛一声又一声地听着着他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裴君慎勒马,停在南山别院后的河边。

崔英紧抱着他的手顿时又用力了些。

下一秒,裴君慎清冷的声线从头顶传来:“娘子若是舍不得,那便不要走。”

崔英身子一僵,惭愧低头,缓缓松开紧扣的手指。

裴君慎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放弃,他却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于是在她松开他的瞬间,裴君慎反而长臂一伸,大手紧紧扣住崔英细腰。

他颓丧地将脸埋在她颈间,嗓音嘶哑:“阿英,你连哄骗我一回都不愿吗?”

崔英闻言心虚地颤了颤眼睫,好一会儿才抬手重新环住他的腰——不是不愿,是不忍再骗他。

倘若未对他动情,那她自然可以毫无负担的骗他,可她动了情,于是那些欺骗话语里的每一个字就都成了千斤重石,让她再不能将那些字眼说出口。

“裴君慎,对不起。”

此生注定无法相守,请允许她,将爱意全都藏进心底。

天边不知何时飘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