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广原本正耐心十足地抱臂等待,闻见这阵烟味却是两眼一瞪,着急冲进房中:“大人,你与嫂夫人出了何事?”

裴淳紧随其后,先前夫人身边的丫鬟簪秋搬走了最后一盆血水,里面的治疗已经结束,怎会忽然冒出一阵烧东西的烟味?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屏风,待看清是裴君慎在内间烧书册,裴淳神色一松,立即抱剑垂首又退了出去。

李裕广这人却有些粗枝大叶,想着既然都已经进来了,不妨就把该办的事办了:“大人——”

然而他刚起话头,便听见裴君慎声寒色沉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李裕广舌头一打结,立马转了话音道:“是,属下告退。”虽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儿做得不妥,但多年来“军令如山”的习惯已经深埋心底,他想都没想就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房门,他看见站在院子中央的裴淳才轻嘶一声,跟过去拍了拍裴淳的肩:“我瞧着嫂夫人像是已无大碍,大人到底何时才能出来?”

裴淳闻言不禁觑他一眼,心下腹诽:这么多年了这厮竟还是如此没眼色,真是难得。

不过他没说什么指点的话,只抱剑望向远处道:“快了,你再等等。”

只要夫人醒着,就有人能管得住大人。

与此同时,卧房内,崔英眼睁睁看着裴君慎烧完了三本记事册,又见李指挥使还在外头等他,果然将裴君慎赶了出来。

李裕广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再看裴淳的目光不免充满赞赏,暗暗向其竖了竖大拇指,他便飞快转身走回廊下向裴君慎道:“大人,那些暗卫口中都藏了毒,我没留住,都死了。”

裴君慎刚刚烧掉了那几本不太顺眼的记事册,心情稍虞,便不再计较李裕广贸然闯入内室的事,闻言只道:“无妨,房中有柄断剑,足可向圣上证明寿安昨夜所行之事。”

天色将明,两人边说边走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