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他不愿走医道。

“阿慎。”

曾医令迈进侧殿,走到病榻旁接了裴君慎的手,继而道:“你该走了,圣上两刻前便摆驾去了昭阳殿。”

昭阳殿,历年宫宴举办之地。

正式开宴时间乃酉时三刻,这会儿早已过了时辰。

不过崔英是因救皇后娘娘才受得伤,故而裴君慎晚去些倒也无妨,但却不能不去。

宫宴,亦是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可崔英仍昏迷未醒,生死难料,裴君慎即便理智上知道自己该动身离开,双脚却像灌了铅,站在病榻前一动不动。

宫女春杏在侧殿门外守着,齐御医亦在病榻前与曾医令一起忙前忙后。

曾医令不能将话说得太明白,见裴君慎像没听见他话似地站着不动,便又道:“伤口在右肩骨下两指处,未伤及要害,你夫人没有性命之忧,还是你不相信师父的医术?”

“弟子不敢。”裴君闻言慎薄唇紧抿,目光深沉而又眷恋地最后望了一眼崔英。

病榻上的娘子面无血色,玉眉紧拧,方才拔刀时她痛吟出声,人却醒不过来,昏了又昏。

裴君慎负在背后的拳头倏然涨起青筋,他要为娘子把债讨回来。

伤了她的,皆要百倍奉还。

“劳您费心,弟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