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须臾,他听着她均匀安静的呼吸频率,便知道她已经睡熟了。

硬生生挺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身子总算能得到些许放松。

裴君慎悄悄睁开眼,目光最先落在崔英微微锁着眉心的睡颜上,而后才看见自己手腕上系着娘子曾用过的一根腰绳。

他顺着那腰绳望去,很快便寻到另一端是系在娘子的手腕上。

裴君慎瞧着不禁勾起唇角,抬手另一只没被系绳的手,动作轻柔地在崔英眉心抚了抚。

“……嗯?”崔英不太舒服地嘤/咛一声。

若在以往,有人这般触碰她,她早就神色机敏地醒了过来。

可这三个月来裴君慎日日偷偷摸摸地与她相拥而眠,她早习惯了他的气息,也认定了他的气息是安全的。

是以这会儿,她只迷迷糊糊地轻吟一声表达不喜,便又鼓着腮继续睡觉。

裴君慎看着她这副可爱模样,喉间不禁溢出一丝低笑。

只是刚笑完,他幽深如潭的黑眸却又渐渐冷了下来。

娘子这般照顾他、守着他,分明是在乎他的,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连个搪塞的理由都不愿意给他?

次日,崔英醒来时窗外竟又飘起了雪。

但天色比昨日要好些,至少瞧着亮堂,不像昨日那般阴阴沉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爬上的床榻,身边也早已不见裴君慎的身影。

不过待看见手腕上被解开的绳子和搭在屏风上的氅衣,崔英便猜到他应该是恢复了意识与些许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