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这两年极少有像今日这般大的运动量,加之久病初愈,没一会儿她便撑不住了,倚着裴君慎宽阔可靠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马车里放着谢嬷嬷千叮咛万嘱咐才放进去的大红色氅衣,崔英下马车时嫌太热不想披,这会儿却正好派上用场。

裴君慎生怕吵醒她,拿起氅衣盖在她身上见她睡容香甜,才滚着喉结小心翼翼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过了会儿,裴君慎又轻敲车壁,与簪叔说:“她睡着了,慢些。”

簪叔应了声是,不肖须臾,马车便行驶得越发稳当。

不过这一耽搁,原本至少能赶在亥时前两刻抵达府邸的马车竟迟了些许才回到太安坊。

好在裴君慎有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在身,遇上金吾卫例行盘询时他只露出一角龙纹玉牌,金吾卫便立即放了行。

崔英恰好在这时醒了过来,一听外头的动静便知眼下已过了亥时,面上顿时露出些许愧色:“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马车还在继续行驶,裴君慎闻言低眸瞧了瞧因睡了一觉而面色微红的娘子,弯眸淡笑:“无妨,且就当作给圣上送桩乐事。”

次日晚,李玄贞正烦闷批阅奏折时,瞧见金吾卫指挥使李裕广呈上的这桩“告状”奏折果然乐了好半晌。

“来人——”

他宣进来随身伺候的莫公公,问道:“裴卿何日才回大理寺上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