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慎薄唇微抿, 不由又想起昨日自己的种种孟浪之举。
娘子如此防备, 定是吓到了。
思及此, 从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裴大人不禁面露悔意,悄悄松了松环在自家娘子肩上的手,微一侧身,护着她躺平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拿着外袍和腰封离开了卧房。
万籁俱寂, 院中无人。
裴君慎在廊下穿好外袍、略整仪容后便抬脚走出静思院。
裴淳宿在听风堂, 和裴叔住在同一个院子, 裴沅和李京楼没离开长安之前也住在此处。
那李京楼虽是个闷葫芦,但裴沅性子活泛, 所以从前他们下值后这听风堂内总是热热闹闹的,如今却是太过冷清, 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唉。”望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色, 裴淳轻轻叹了口气。
不料这时窗边却忽然出现一团黑影, 同时裴淳耳边还传来他们大人沉沉冷冷的声音:“既然醒了,便出来罢。”
裴淳闻声脑门一激灵,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拿起剑就跑了出去。
裴君慎站在廊檐下,负手而立。
裴淳抱剑垂首作揖:“大人。”
裴君慎淡淡颔首,继而伸出背后拿着银票的手——
“大人!”
眼角余光瞥见那一叠银票,裴淳倏然跪地,一脸不可置信道:“属下不想离开大人!还请大人明示属下做错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