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闻言愣了一瞬,旋即难得蹙眉道:“难说。”

裴君慎却负手而立,双眸沉沉:“未必。”

暗室,书案旁。

崔英拉开木椅,缓缓坐下。

方才那两人一个“难说”一个“未必”,听起来似乎是同一个意思,可若往细里深究,便会发现他们的侧重点截然不同。

伯安兄长心里的答案其实更倾向于“是”,之所以没这么说,是因为如今证据并不算确凿,他身为侦案之人必须保持客观谨慎的态度,不到证据确凿那一刻便不会轻易下定论。

裴君慎的答案则更倾向于“否”,未必,未字先行,他心里恐怕并不认为荀芜荑是少女失踪案的凶手,只是眼下尚未出现旁的嫌疑人。

“六、六娘子……”

一道微弱呼声唤回她的思绪。

崔英敛神抬眸,倏然瞪大双眸:卧槽!救命救命!这鬼地方是什么人间炼狱啊!!

十字架铁链锁身,鞭斧刑具血淋淋地挂墙,铜炉烧烈火,铁烙片发红滚烫——好家伙,这到底是审人还是杀人?

“六娘子、可是害怕?”

刑架之上的荀芜荑却比崔英要镇定,见她这番神色眼中竟露出些许关切。

“不是。”崔英不想现怂,闻言连忙压下心底震惊,轻吸口气,提笔蘸墨:“荀女医想说什么,这就说吧,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