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想看看,他心机被她戳破之后,还能不能继续镇定自若?

然而裴君慎面色却无任何异常,听罢只不急不缓地清声解释:“荀芜荑此人涉及到大理寺一桩要案,昨夜像六姑娘隐瞒其踪迹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哼,冠冕堂皇。

崔英心下腹诽,不过嘴上却同他一样客套起来:“原来如此,少卿大人一心为公,六娘明白。”

“……”不知为何,裴君慎听着这般豁达通透的回答心头却又升起那股熟悉恼人的烦意。

他紧蹙起眉,脑中不禁想起趁无人时在书房中看的那封回帖——“当日不过戏言,大人不必记挂于心。”

确当如此,不该再记挂于心。

他既然已经和崔六姑娘说清楚,便不该奢求其他。

如今六姑娘这般待他,亦是他说出那番言辞后应当承受的结果。

一切皆如他所求,若再横生他想,那便是他的不是,与崔六姑娘无关。

思及此,裴君慎深吸口气,压下心头躁动与一切杂念,沉声道:“既如此,裴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崔六姑娘可否答应?”

嗯?崔英疑惑抬眸,凝了裴君慎一眼后又飞快垂下:“少卿大人请说。”

她又不蠢,中过一次的圈套绝不会再中,答应还是不答应且听他言明再说。

裴君慎拱手清声:“探狱之事危险重重,我希望六姑娘三思而行,早些回府。”

他不想让她去见荀芜荑?听懂他话中之意,崔英倏然抬头。

这回她的眼神再没有半分闪躲,而是定定望着裴君慎问:“这是少卿大人的命令吗?若是,六娘自当遵从。”

但若不是,她才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