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龙威压之下,一切凡人的挣扎,都是徒劳。

那一刻,萧洛以为自己死定了,唯一的反应,就是牢牢抱紧怀里人,就算不能护他周全,也要将自己的背心留给敌人。

——轰!

毁天灭地的动静过后,四野一片寂静。

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

怎么会?萧洛一头雾水,懵懂地抬头看了看,竟真的没事——烛龙小山一样的爪子按在前面空地,连他的衣服边都没擦上。

“咳咳咳……”被烛龙威压所伤,江岁寒压抑地咳嗽起来。

“凡人,尔等为何要踏足吾镇守之地?”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晨钟暮鼓,敲醒了在生死幻觉中迟疑的人。

钟离隐白着脸,低头执礼:“烛龙前辈,实在抱歉,晚辈师侄江岁寒无情道崩毁,须得藏宝山中的一件宝物才能根治,百般无奈,才选择出此下策,这都是晚辈一人的主意,他们二人只是受牵连,前辈若有怒气,尽可朝我发来。”

他三言两语揽下了全部责任,江岁寒怎么能让?

“钟离师叔,此事分明因我而起,要罚也该罚——咳咳咳!”

他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稍一激动就咳血不止,倚在萧洛怀里颤抖了一阵,硬挣扎说完:“也该,罚我。”

声音微弱,确有吹灯拔蜡之态。

不过,他俩在这里相争,烛龙低下头,问的却是萧洛:“小鬼,你说,偷盗宝物之罪,吾最应该罚谁?”

三人皆是一愣,疑窦丛生。

其实,以钟离隐几百年来修琴的造诣,说是可抵千军万马也不为过,若无十成的把握,他不敢就这么带人来窃宝,之前烛龙本已睡着,在琴音的催眠下更应安稳,然而,它毫无征兆地突然清醒,就很奇怪。